戴建峰刚接触星空摄影时,国内的星空摄影师很少,因此他很想把中国的星空景观拍摄下来,分享给更多的人。于是,他开始把自己的作品在国内外的论坛、杂志网站上投稿。2012年,戴建峰来到云南拍摄双子座流星雨,上千颗流星划过的壮观景象被他记录下来,随后登上了NASA的每日一图。“当我的照片被人们认可、喜欢和传播,我感到很有成就感,所以想要拍摄更多的作品分享给大家。对我来说这是一种自我价值的体现,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。”
天时地利对于星空摄影来说至关重要,因此戴建峰稳定的工作成为了他拍摄的最大阻碍。早几年时,戴建峰只能利用节假日、年假的时间外出,因此有很多题材都没有办法拍摄。“那时候就是想要做更有意义的事情。”于是,2015年戴建峰下定决心辞职,成为一名职业摄影师。“那时候其实也没有想太多,就是觉得星空摄影是一片可以去闯、去探索的未知的领域。”
起初,戴建峰靠着之前上班攒下来的钱进行拍摄。在拍摄的前半年,戴建峰充满了新鲜感,那时拍摄的作品时常会获奖,他还会写稿赚些稿费。但是新鲜期一过他开始感到了压力,因为第一年的收入还不及原来上班的一半。此外,星空摄影和其他的商业摄影不同,“这个职业很难,全世界的职业星空摄影师不到20人,而且你拍星星,星星是不会给你钱的。”有一次戴建峰去尼泊尔拍摄,因天气不好没有拍到好的作品,但是费用支出却没有因此减少。那时候的自媒体还不流行,他微博的粉丝很少,无法为他变现。入不敷出的生活让戴建峰甚至一度抑郁,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无业游民,没有明确的方向。
“有工作才出去拍摄,没工作我还要出去吗?拍星星是不是要带着盈利的目的?”
好在,星空治愈了戴建峰。2016年,戴建峰选择以穷游的方式去泰国拍摄,一路上住青旅坐大巴,一个月只花了三千多。于是他发现,穷游也是个去世界各地拍摄的好办法。同时,随着拍摄的作品不断出名,央视新闻、人民日报等媒体对他的故事进行了报道,戴建峰的粉丝量也在不断增加,渐渐地获得了足以支持未来拍摄的经费。
“当我重新回到星空下,我感到被治愈了,我发现这才是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。我还是热爱拍摄,不管赚不赚钱,当我的内心完全释放开了的时候心理压力就有所缓解,可以以更轻松的状态继续拍摄。”
戴建峰追星的脚步逐渐遍布到世界的各个角落。“回看以前的工作状态,我还是觉得在星空下追星的过程最令人难忘,那些是我生命中最宝贵的经历。”谈及对追星路上的种种经历,戴建峰如数家珍:在尼泊尔“世界之巅”的珠峰南坡,海拔几千米的喜马拉雅山脉上,他曾经掉进冰河,在冰川上迷路,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印象;在俄罗斯的摩尔曼斯克,他在北冰洋等待了两三天,极光突然出现,每时每刻都在变幻出不同的色彩,震撼人心;在智利,他看见了北半球看不见的南天的星空,银河就在自己的头顶闪耀……“当我成为天文爱好者时我会想去不断地拍摄,想去看自己没看过的东西,这是很有新鲜感和探索感的事情。”
2017年,“一带一路”国际高峰论坛前夕,戴建峰申请到了国家艺术基金,在北京天文馆举办了关于“一带一路”星空和文化的《丝路星空》摄影展。戴建峰说:“虽然不同国家的人地理位置是隔离的,但我们看到星星是相同的。我们国家推行‘一带一路’政策,我就想沿途拍摄,通过星空连接起‘一带一路’上星空摄影师和天文爱好者,让星空成为我们共同探讨的话题,让不同语言、不同肤色的人因为同一爱好聚集在一起,就可以通过这片星空连接起更多的人。”
此外,作为国家暗夜协会北京分会的代表,戴建峰也一直致力于暗夜保护工作。随着城市化进程的不断发展,城市周边原来看得到的星空现在看不见了。“我想通过设立暗夜保护区,把星空保护起来。在还可以看到星空的地方科学合理地使用照明的灯光,保护夜间自然生态环境,保护我们头顶的星空。”
回看戴建峰这十年的追星之路,或许很多人会觉得他是幸运的,若是没有那次贵州之行,也许他现在还在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。戴建峰自己也说,那次旅行是他人生的转折点。但是,他却在发现自己的那片星空后紧紧地追随它,并把它做到极致,这才是他不断成功的秘诀。戴建峰告诉我们,终身学习是很重要的,不仅仅是专业的学习,整个社会的经济文化都要不断地学习。“你需要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,然后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做到最好,这就是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。”这是一个好的时代,自媒体技术的发展为戴建峰的未来的职业发展激发了无限的可能,也为我们年轻人的未来创造了无限的可能。我们需要把握住时代发展的洪流,不断地努力进取,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未来。
“找到喜欢的事情并做到最好,未来会有无限可能。”